李长安刚在杨家住下的时候,每晚的亥时都会爬上那颗海棠树,遥望着星空,就那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枝丫间。
每每便呆一个时辰,便回了自己的房间,准时地像个精怪。
偶然发现这个规律的杨简只会披着外衣,倒一杯热茶,隔着窗户望着她。
他想,即使她嘴硬说着自己不相信亲人离世会变成星星守护自己,但是还是在夜深人静的寂寞里寻找某种慰藉吧。
毕竟她只有十岁。
家破人亡的伤痛,不是他人几句安抚便能疗愈的,那个小小的人儿,只能靠她自己,靠她自己慢慢地走出来。
他,季子遇能做的不过是,隔着一扇窗,默默地陪着她思念她逝去的亲人罢了。
但是连着两个晚上李长安都没有出现,杨简理所应当地以为她想通了,反而安心地回内室睡了。
哪成想第二天杨老夫人遣了下人来衙署找他,说是李长安高烧不退,求个门路让擅长儿科的御医过去看看。
杨简带着御医急匆匆地回了家,发现小姑娘烧的满脸通红,嘴角干裂,偶尔梦呓,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御医却道,不过是些许风寒,更加之受了惊吓,才发起了烧,并无大碍。
杨简有些愧疚,他一个成年男子居然看着小姑娘夜夜在外逗留,不曾想她那小身子骨如何受得了。
自责万分,杨简喂药、伺候的活便没有再假手于人,而是自己亲自动手,一直熬到半夜,李长安烧终于退了。
她小手轻轻拉着杨简的袖子道,“水,渴。”
杨简忙放下手中刻了一半的章,给小姑娘倒了杯热水。
看她清醒了些,马上端起兄长的样子训斥道,“你前日里就不舒服,为何不和母亲说?竟然生生拖到今日,差点你就没命了你知道吗?”
李长安抠着身下的褥子,不吭声,苍白的小脸在烛光之下,越发显得瘦小可怜,他最终还是软了心,拉着小姑娘的手道,“长安,这里以后便是你的家。你的家人用生命保护你让你活下来,不是这么自毁的,他们希望你幸福地活下去,带着他们那一份希望。”
李长安闻言,扯着杨简的袖子盖在自己的脸上,失声痛哭,这是她在亲人离世后,第一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痛哭。
杨简见她哭着小身子骨一颤一颤的,自己的心跟着一阵阵酸疼,他将小姑娘揽在了怀里,轻轻地拍着她,一下一下。
而长安仿佛是要把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悲恸都悉数发泄出来,她哭得撕心裂肺。
或许是因为刚好,身子骨太弱,哭着哭着李长安居然在杨简的怀里便睡了过去。
到底还是身子骨太虚,哭累了,李长安便睡过去了。
杨简将人缓缓放在床榻上,才发现她的小手一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。
他不敢动,只能悄悄指挥着家里的婢女弄了干净的丝绢来,从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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