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愕然,关瑶接杯的动作也茫然停在半空。她没喝过酒,也不晓得这上头的什么规矩和讲究。
梁成潜抚着长须笑道:“确有此事。”
既是如此,风俗讲究什么的还是要遵从,陈老爷子也就不勉强关瑶了。
与梁成潜等人酒过三巡,听说他与裴和渊俱是做船货生意的,陈老爷子目中一亮:“二位是顺安来的,可是漕帮之人?”
问两个朝廷命官是否漕帮之人……
关瑶埋低头,取了羹匙正打算要尝尝新上的汤盅时,骤然抬了抬头,对上身旁裴和渊的目光。
见她望来,裴和渊移了移,看向她那盅汤。
也不出声,就只看着。
关瑶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,却也闹不懂他这目光何意,只能重新低下头,探入汤勺搅了搅。
那汤以大骨作底,佐以腐皮绿菜,汤中还浮着鸡蛋絮,看起来极鲜。
顶着裴和渊莫名其妙的目光,关瑶撇开上头那黄澄澄的油星,舀了匙汤放到嘴边,秀气地啜了一小口……
一股浓郁的姜味直冲鼻腔,关瑶当即撑着桌面开始重重咳嗽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泪花直在眼里打转。
泪眼朦胧间,仿佛看见裴和渊眼中浮起“活该”两个字。
“小郎君没事吧?”陈老爷子忙声询问。
关瑶无暇开口,只憋着气摆了摆手。
陈老爷子向仆妇了解过情况,这才歉意道:“知几位淋了雨,老朽便嘱厨下特意熬了这辣骨汤。他们做事毛躁多放了几片姜,不曾顾及到贵客口味,呛着小郎君了。”
关瑶略略喘定,抹去眼角的泪花子道:“陈老有心,是在下方才喝得太急了。”
拭过泪,一杯茶水推到眼前。
倒水之人目中尘光平静,仿佛只是顺手为之。
关瑶愣头磕脑地与裴和渊道了声谢。
小小的插叙后,话头继续。
梁成潜答着陈老爷子方才的问:“陈老兄说笑,我二人不过是跑船的罢了,与漕帮攀不上关系。”
陈老爷子瞧着有些失望,但还是继续闲谈道:“几位欲往哪里去?”
“我二人去乌城,这位小七郎君去亭阳。”
“乌城,亭阳。”陈老爷咂摸了下:“好似都是岭南那带?”
梁成潜点头称是,随口赞了陈老爷一句见多识广。
“老朽也是听我那外甥说的,他早年间,在岭南讨过营生。”陈老爷子掬着酒杯,力气有些大,手背的老筋鼓了起来:“江州发大水那年他尚在行武,恰好被征去那处救洪,许是觉得岭南也不差,便所幸在那头留了好些年。”
这席话说得格外缓慢,甚至听着有些艰难,话毕,陈老爷子还莫名嗟叹了声。
厅中一时有些沉默。
关瑶挟着半粒糯米丸,微微偏头看了裴和渊一眼。
好似夫君之前提过,他五岁前就在江州?
陈老爷子强打起精神,举起酒杯道:“听说我那双孙女早些时候冒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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